Daniel Johnston | Kurt Cobain 的精神偶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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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相信上帝，我也相信魔鬼。魔鬼不仅存在，还知道我的名字。”——Daniel Johnston

对于Daniel Johnston来说，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正常，撒旦无处不在，让坏人行坏事，让普通人失去理智，而这个撒旦对他穷追不舍。

但在多数人看来，更像是Johnston失去了理智。他一生数次在精神医院度过，但他的艺术才华依旧没办法被磨灭，而是让他成为一种超脱的精神领袖式人物。以他为音乐灵感的人也许比他更知名，如Nirvana主唱Kurt Cobain、Sonic Youth乐队、the Flaming Lips乐队等。Glass Eye乐队主唱，也是Johnston的一生挚友Kathy McCarty提到刚刚认识Johnson的时候：“他把磁带送给我之后，我其实没来及听，所以当他问我音乐怎么样时，我只好骗他说’很棒啊！’但等我真的打开磁带开始听的时候，我才知道，我遇到了一个天才。”

Daniel Johnston 和 Kathy McCarty

1993年，Kurt Cobain收到了音乐记者Everett True送来的一件印有Johnston专辑《Hi, How Are You》封面的T恤衫，于是在那一年，Cobain疯狂地穿着这件衣服出现在各个场合，所有人都记住了这只画风粗糙，但显而易见来自一位不知名天才之手的青蛙图案。很快，人们开始寻找这个叫Daniel Johnston的人。

Kurt Cobain 身穿《Hi, How Are You》专辑封面T恤

没有人找得到Johnston，因为他正在精神医院，他甚至压根儿也不知道Kurt Cobain是谁。但在医院中的Johnston还是因此收到了Elektra Records和Atlantic Records两家的签约邀请，但在他看来，签约了重金属乐队Metallica的Electra Records显然是撒旦来势汹汹的证明。因此在1994年，他换了经理人，也选择了签约Atlantic Records。9月，他推出了专辑《Fun》，但事业并非从此开始，这张专辑只卖了5800张，1996年6月，Atlantic Records和Johnston解约。

Daniel Johnston（左）和 Jad Fair（右）

二位音乐天才共同完成了专辑《It's Spooky》

天才并不总是一帆风顺。虽然对于Johnston来说，是大部分时间都饱受痛苦，更多的是在精神方面。商业上的成败不能证明一个人的天才程度，有人曾把他在美国人心中的形象比作中国人心中的窦唯——一个纯粹的、远离商业的艺术天才。

青年时期的 Daniel Johnston

出生在传统基督教家庭的Daniel Johnston是家里最小的孩子，很小的时候开始接触音乐，但父母尚未发现这个比哥哥姐姐小六岁的男孩有什么不同。直到高中，Johnston开始做电影，他和哥哥一起拍了一部叫做《It Must Be Monday》的影片，其中Johnston不仅扮演自己，还变装扮演自己唠叨的妈妈——为什么不做家务？为什么不找个工作？在电影里，Johnston竭尽全力地嘲讽自己和妈妈的幽默日常，从这部自导自演的小电影中，Johnston的天才念头已经初露端倪。

Daniel Johnston 和父母

在Oak Glen高中，Johnston也可以称上是校内名人。他从没学过画画，但可以轻而易举地画出别具一格的个人风格漫画，比如——眼球。Johnston热爱眼球，他把眼球画在可以想象的任何地方，因此Oak Glen高中所有人都记住了这个男孩，“眼球男孩”和他的漫画，以及他的音乐。Johnston在十几岁就已经成了一个小范围明星。但这一切才刚刚开始，他的伟大和疯狂都刚刚开始。

David Thornberry，他的高中同学及挚友，形容Johnston当时的艺术领悟力：“他从来不会停下来想想要做点儿什么，他就是自然地开始做。”

听好了，我要讲一个艺术家的故事

一个艺术家如何变老

有的人想要名誉和荣耀

有的人不想

所有人，朋友和家人

都在说：“嘿，找份工作吧！”

你为什么只干那事儿呢？

你怎么这么奇怪呢？

我们不喜欢你在做的事儿

我们也不觉得有谁会喜欢

这是你的问题

它让你生病了

——在《The Story of an Artist》里，Johnston唱道。

专辑《Don't Be Scared》封面

其专辑封面《Don't Be Scared》中，Johnston笔下的小人，头被齐齐地切开，里面是一个中空的管道，小人流着泪伸开双臂，右手下方，标着Daniel Johnston的名字。

他的痛苦从Abilene Christian College开始，一系列反常精神现象让父母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，把他接回家治疗了一段时间之后，Johnston进入当地的Kent State University继续读书，在这时，他也认识了自己的一生挚爱，Laurie Allen，但Johnston从未得到她。“她让我写了上千首歌，”Johnston这样形容Laurie Allen。

Daniel Johnston 和曾经拍摄 Laurie Allen 的影片

有一次，我见到了世界上最美的女孩

坐在我旁边

我问她的名字

她说她叫Laurie

她在商店工作，我打开那扇门

只为了看她的脸

她让我宾至如归

我从不感到不自在

但她已经有了男友

他是一个殡仪师

他们结了婚

还有了一个小孩

——来自歌曲《Laurie》

专辑《Laurie》封面

听到这些弹着吉他的低语，你会想到弹着吉他的John Lennon，而披头士乐队也确实是Johnston的偶像，为此他也曾写了一首名为《Beatles》的歌，还会在圣诞节把披头士乐队的专辑挂在圣诞树上，但这也成了另一个家人控诉他精神问题的证明。“上帝赐福，为他们做过的一切（God bless them for what they done）”，Johnston唱着。

Daniel Johnston 和 the Beatles 海报

精神上的痛苦自此伴随了Johnston的一生。他数次被逮捕或收到警察的警告，他在自由女神像上涂鸦，跳进河里唱“Running water”，他有时觉得自己是神的化身，把代表撒旦的数字6反过来挂在自家的圣诞树上。

甚至，有次和父亲在私人飞机上时，他觉得自己是有降落伞的漫画人物，从父亲手里抢过钥匙扔出窗外，飞机失控，掉进树林。但好在父子都在事故中平安逃生，但父亲Bill Johnston谈起这个故事还是泣不成声。

这种精神痛苦也让Johnston制作了大量精彩的艺术和音乐作品，从他的漫画中，你可以看到一个常年被精神痛苦所折磨的艺术天才的内心世界——他经常会画小孩儿，也经常画脑袋中空的人、恶魔和美国队长。“7代表基督耶稣，8是永恒死亡，6是撒旦，而9，代表普通人。”在他的画里，你可以看到婴儿的脑门儿上画着666，旁边是一只他从高中就开始画的眼球，而小孩子的脑袋中，跳出一只和专辑《Hi, How Are You》相同的青蛙。